《大话西游》之一部中,山贼至尊宝的生活被春三十娘和白晶晶闯入,春三十娘想吃唐僧肉,白晶晶想寻找自己的爱情,白晶晶最后爱上了至尊宝,她会因为至尊宝的背叛而自杀;春三十娘想要吃的唐僧,最后原来是自己的孩子,最想要破坏的东西居然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至尊宝为救白晶晶,在第二部中借助月光宝盒穿越回五百年前,与逃下仙界的紫霞仙子邂逅,紫霞因为自己的诺言而爱上了至尊宝,而至尊宝只想拿回月光宝盒去救白晶晶,面对紫霞的告白,至尊宝拒绝了,紫霞走进至尊宝的内心,在里面留下来一滴泪。可是当至尊宝经历了和紫霞的纠缠后,他在盘丝洞再一次遇见了五百年前的白晶晶,这时的白晶晶清楚地知道至尊宝跟孙悟空不同,白晶晶还没有经历对孙悟空五百年的思念,还在拜师的她没有足够的阅历让她像五百年后的自己一样喜欢上至尊宝。而至尊宝在经历了与紫霞纠缠后,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紫霞。
白晶晶在等待孙悟空的过程中爱上了至尊宝,至尊宝在救白晶晶的努力中爱上了紫霞仙子,在一个确定目标的追寻下碰触到一个难以预料的走向,爱情就是这样的不确定,总是在错认和延误中,让亲历者自己都感到惊讶。至尊宝在强盗菩提记录自己梦中喊“晶晶”和“紫霞”的次数中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紫霞,但这仍然让他感到惊讶,以至于他希望春三十娘能剖开自己的心给他看看。“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爱情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当人在这样追问的时候,它已经毫不客气的降临了,爱情,从来都是迷误,只有在深陷其中后才发现那原来是爱情。就像郑钧的那句歌词“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至尊宝的两段爱情都是真实的,可是却总是不可能,总是像之一部结尾的时候那样无论多少次时间倒退都无法追上。
当至尊宝拔出紫青宝剑的时候,紫霞希望至尊宝放弃白晶晶,而至尊宝此时还爱着白晶晶,紫霞在他的心里留下一滴眼泪就离开了,当至尊宝再次见到紫霞后,为了骗她去拿回月光宝盒,说出了“一万年”的谎话,而当他错过了爱情,在戴上紧箍咒之前,这句话终于成为了真话,可惜已经晚了。紫霞在自己的爱情面前希望至尊宝抛弃白晶晶的时候,她是自私的,可是能怎么办呢,“上天安排的更大”。至尊宝仅仅在五百年的穿越中就爱上了另一个人,可是他依然做出了那个“希望是一万年”的真心话。一万年的时间,唐僧拿着月光宝盒几秒钟就度过了。
至尊宝是一个凡人,可是他总是受到观音菩萨的召唤,让他做回孙悟空,他在一次次的拒绝中,在爱欲的纠缠中却终于回到了这个被预订的路;至尊宝在穿越回五百年前的时候,提醒紫霞“盘丝洞不要乱闯”,使得紫霞把“水帘洞”换成了“盘丝洞”。如果至尊宝一开始就不是孙悟空,那么至尊宝变成孙悟空的道路就不是宿命式的,而是自己的主动选择一步步铺就的,他本可以选择不戴上紧箍咒。但也许就像对俄狄浦斯的预言本身也促成了俄狄浦斯的悲剧一样,梦境、白晶晶的爱情、紫霞给至尊宝的三颗痣、盘丝洞、照妖镜、紫青宝剑、一万年的谎话,就像预先给出的一个待填充的括号,当至尊宝最终无可奈何地成为了孙悟空,使括号的内容最终确定,这一切似乎呈现给人一种宿命般的感觉。
紫霞和青霞两个姐妹用着一个身体,就好像至尊宝的身体就是孙悟空的身体。精神和肉体分离,时间在过去上演着未来,第二部牛魔王的妹妹通过法术将一伙人的灵魂与肉体进行交换,将这种错位和误认具体出来。身体虽然是一个,但是精神却无法结合在一起。人的精神的成长是不会随着月光宝盒的穿越而倒退,而是始终在“回到未来”。至尊宝作为孙悟空,不是悔悟,而是成长,他最初的反叛、对权威的蔑视并没有消失,但是带着对人世间的遗憾,他终于成熟了。电影末尾,站在城墙上的男人对女人说到:“你只能得到我的肉体,得不到我的精神的。”这种矫情的表达似乎上演了爱情的那种可爱可恨感:爱情在遗憾中显得那么美丽;年轻的小青年则将这种遗憾把握为爱情。因为精神和肉体的难以凑巧使得爱情总是伤感,小年轻为了爱情的伤感而刻意要难舍难分,因为男剑客希望得到与女人精神上的爱,所以他想要拒绝她的肉体,他那句绝情的话实际想说的是:“你已经得到了我的精神,所以我不必再给你我的肉体。”女人想要男人一个吻,因为她想要通过这个吻来确认,他确实爱着她;就像紫霞想要通过自己的死亡来确认至尊宝对自己的爱,这种“你真的爱我吗?”的死亡刺探维持着对爱情的追认和悔恨,至尊宝每次在想起紫霞等待着被亲吻的脸时,怎么能不动容呢,这种延误也成就了爱情。
《大话西游》是一部反映市民阶级意识形态的经典影片,对于爱情本身的忠贞始终处在对爱人的不断转换中;对传统生活方式和权威的嘲讽和戏谑让人忍俊不禁,但最终却仍然无可奈何无法有效规划自己的道路;爱情总是处在灵与肉的分离中,在自虐的玩弄中成就自己的价值;人的成长总是处在不停的错认中,在照妖镜的一次次蛊惑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不是自己的自己,拼了命的反抗却最终仍然被用来实现别人的价值,就好像劳动者总是为资本卖力;至尊宝最后在一对情侣的纠缠中实现了自己爱情的借壳上市,但是这个实现了的爱情结果是让人迷惘的,不知所措的,不被期待的,失去了悲 *** 彩,平平无奇,而离去的孙悟空则被嘲笑是“像一条狗”。因为爱情注定是不可能,所以只有不可能才是爱情,被捉弄的人生最终被解释为宿命。
“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分寸上燃烧,在一定分寸上熄灭。”香港电影在达到90年代的巅峰之后,就走向了衰落,而《大话西游》正是这样一部处在衰落期的影片,它告诉我们将息的火依然有它加给自己的尊严,依然有燃烧的欲望,但是火柴已不足以支持它的燃烧,《大话西游》上映时的爆冷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这一点,但是随后几年这部电影在大陆风行大话西游,这或许开启了另一个时代。
我时常想,人是生活在一切时间的。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一个人作为群体的一员,即便肉体在现代的生产生活中存在,但他作为个人,也许精神还停留在几千年以前,其发展甚至没有能力欣赏古希腊戏剧。只是时代发展使得条件不允许,否则他/她会很自然地成为一个奴隶或奴隶主 。因此,个人的成长应该得到重视,即便身处群体,也不应该被身边的事情所迷惑,而应该努力使自己与时代的脉络相合拍。艺术作品是处在时代中的人实现自我认识的有效途径,《大话西游》的出现和它的爆火一定能说明什么。
《大话西游》注定是一部经典,经典之为经典,有时候甚至跟作者和观众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它出现了。时代生产出一部作品,时代认识这部作品,它是被历史刻画出来的,它只需要我们看向它。就好像电影中五百年前后的物理时间只是主角内在时间发生的一个场所一样,爱情本身也只是至尊宝整个人物的成长空间。我不把它仅仅看作一部爱情电影,甚至“仅仅”也许都不存在。《大话西游》第二部中让至尊宝借宿的路人,睡觉前嘟囔着要早点睡,明天继续赶路,熟睡中就被黑山老妖吸走了阳气,再也不会醒来;抓了强盗菩提的几个官兵在和彼此的对话中感慨还是当兵好,转眼就被从悬崖不小心掉下来的至尊宝给砸死了,这大概才是人之常态吧,作为背景无常着,就好像孙悟空最终也还是要实现唐僧和菩萨的取经任务一样。当我们这些观众,从之一集孙悟空被唐僧折磨地要痛下杀手,到第二集在至尊宝的视角下,看到菩萨也被逼得用手掐唐僧的脖子时,总会会心一笑,变得成熟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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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观《大话西游》》发布于:2024-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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