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谷歌、亚马逊、Meta 集体坐上被告席，反垄断将在 2024 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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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 | 发电厂，作者 | 肖昱霖 编辑 | 高玉磊

从元宇宙到人工智能，科技公司一直在努力摆脱现实世界的束缚，进入一个由他们主宰规则的比特世界。然而，来自国会山的诉讼一再提醒掌舵者，推动公司方向的力量不仅仅来自他们自己。

《 *** 》当地时间1月5日报道称，美国司法部对苹果公司的反垄断调查已进入最后阶段，反垄断部门高层将审查调查结果，并可能最早在今年上半年提起全面的反垄断诉讼。

美国反垄断执法机构包括美国司法部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尽管两大独立机构之间存在执法权之争，但在对科技公司的监管上立场一致。过去四年间，联邦贸易委员会先后对Meta和亚马逊提起诉讼，司法部也与谷歌展开了两次交锋。

《 *** 》援引两名知情人士的话称，司法部的行动始于2019年，由于当时预算和人力资源不足，只能选择从谷歌开始调查。2022年，在该部门预算增加后，对苹果的调查也随之展开。

此次针对苹果的诉讼被认为是这些案件中规模更大的联邦反垄断诉讼，如果今年开庭审理，意味着这家美国更大的电商平台、移动设备制造商、社交网络平台和搜索引擎公司将同时面临美国监管机构的针对。

与此同时，地方监管力量和竞争对手也利用监管周期的“合适时机”，对科技巨头发起小型反垄断行动。去年12月，谷歌在Play应用商店的两起不正当竞争诉讼中败诉，原告分别来自游戏制造商Epic Games和美国50多个州的两党总检察长联盟。此外，Epic Games对苹果的反垄断诉讼已经结束，微软收购动视暴雪虽然获批，但仍面临审查风险。

各类案件的进展表明，2024年美国针对科技巨头的反垄断案件将进入关键时刻，期待已久的裁决或将集中到来。

四大科技巨头集体“遭殃”苹果：软硬件生态无疑是重点

美国司法部对苹果的调查是全面的，涉及苹果引以为傲的硬件生态系统，以及游戏应用分发、Apple Pay等业务，以及限制广告商获取用户数据的隐私工具。调查的重点在于苹果如何利用对软件和硬件产品的控制权锁定消费者，同时让竞争对手更难竞争。

报道称，司法部对苹果的多家竞争对手进行了询问，其中一些竞争对手表示，他们被拒绝使用Siri等关键手机功能，并认为这违反了公平竞争。

蓝牙追踪服务提供商Tile认为，他们提供的同类产品在位置服务方面存在局限性。该公司将其带入手机，但推出不到一周就被苹果以安全和隐私为由封杀。苹果的举动引起了很多机构和部门的关注。调查还举了一个例子，在连接时，第三方智能手表没有Apple Watch那么多可用的功能。这一切都指向苹果商业模式的核心，即封闭的产品生态系统。

司法部将审查详细报告，以确定是否对苹果提起诉讼以及诉讼内容。苹果可能会与司法部举行最后一次会议，陈述其案情。

这并不是苹果之一次应对这样的危机，它通常从两个方面为自己的商业行为辩护。苹果认为自己的模式是“把蛋糕做大”，与开发者、创作者和企业共同创造机会。此外，苹果CEO库克在2020年向反垄断委员会提到，苹果与三星、谷歌等手机制造商竞争，但并不占据主导市场份额。

谷歌：互联网的常青商业模式正在接受考验

作为一家横跨PC和移动互联网周期的巨头公司商业大亨2024，谷歌依靠搜索和在线广告两大核心业务生存，如今这两项业务均面临美国司法部的起诉。

2023年1月，美国司法部联合17个州对谷歌提起诉讼，指控其非法滥用在线广告领域的主导地位。根据法庭文件，司法部对谷歌的在线广告业务进行了三年多的调查，收集了30多份证词，甚至挖出了谷歌十多年前的两项收购。

起诉书称，谷歌“通过系统性地剥夺出版商、广告商和经纪人使用高科技工具的权利，破坏了广告技术行业的合法竞争”。该诉讼的预审会议定于1月18日举行，审判日期可能在3月。诉讼要求谷歌出售部分业务。

让谷歌陷入长期“拉锯战”的，是又一起诉讼案。美国司法部指控谷歌依靠搜索引擎业务建立垄断地位，每年花费近100亿美元将自己打造成不同设备上的默认搜索引擎，从而占据了移动设备上约98%的搜索量和整个互联网上91%的搜索量，损害了Bing等搜索引擎的公平竞争机会。

该诉讼于2023年9月12日开庭，法官将于今年5月作出结案陈词，但负责此案的法官阿米特·梅塔表示“还不知道如何裁决”，这让谷歌在等待结果的同时更加焦虑。据悉，谷歌为此案聘请了三家实力雄厚的律师事务所，在律师费和游说上花费了数百万美元。

亚马逊：被指控非法垄断网络零售

此次针对亚马逊的诉讼由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以下简称FTC）发起，其特别强调“亚马逊并非因为规模庞大而违法，而是因为它采取了一系列排他性行为，阻止了现有竞争对手的发展和新竞争对手的出现”。

网络零售是典型的双边市场，一边是买家，一边是卖家。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发布了一份详细的投诉，列举了亚马逊一系列具体的商业行为，指控亚马逊违反了买卖双方市场的公平竞争。联邦贸易委员会提到，亚马逊阻止卖家在其他平台上提供更低的价格，并“变相惩罚”那些不使用亚马逊自家配送服务的卖家。

该诉讼于去年 9 月 26 日提起，要求相对简单，要求亚马逊永久停止某些商业行为。不过，亚马逊否认了 FTC 的指控，并表示该公司的做法让消费者受益，刺激了竞争，并为零售业带来了创新。

Meta：新来者回顾 10 多年前的旧收购

Meta 面临的这起诉讼有着浓浓的“历史感”，该诉讼最初由特朗普执政期间的 FTC 提起，拜登上任后，该诉讼于 2021 年 6 月被法官驳回，此后 FTC 强化证据并再次审理，最终获得法官许可进入取证阶段。

该诉讼针对的是 Meta 在 2012 年和 2014 年收购和的交易，当时这些交易均已获批准。近 10 年后，FTC 对这两次收购提出质疑，认为 Meta 在交易过程中存在违法行为，要求 Meta 出售和。

去年 12 月，FTC 请求法官推迟审理此案。如果请求获得批准，判决很可能在 2024 年做出。但由于涉及的事件为时过早，Meta 有“时间之友”。Meta 的律师试图推迟审理，并质疑 FTC 的积极性，称“FTC 现在没有理由声称此案紧急”。

决定巨头命运的两个关键角色

苹果、谷歌、亚马逊、Meta四大科技巨头面临的反垄断轮番始于2019年6月，由美国两大党联合发起，并由美国国会反垄断委员会展开调查。

当时更具标志性的事件之一发生在2020年7月29日，四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出席了国会山的听证会，连续五个小时回答了委员会的问题。这场听证会成为21世纪规模更大的反垄断听证会，并成为当时各大媒体的头条 *** 。

经过16个月的调查，反垄断委员会于2020年10月发布了一份长达450页的调查报告，标志着反垄断改革正式启动。报告提到，“曾经敢于突破的创新者，如今已经成为了垄断者，就像上一个时代的石油大亨、铁路大亨一样。”与此同时，美国司法部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对这四家公司展开调查。

2021年是美国 *** 换届之年，反垄断横跨两届任期。司法部反垄断部门负责人和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的任命也显示出新 *** 推动监管的决心。2021年，乔纳森·坎特（ ）将担任美国司法部反垄断部门负责人，莉娜·汗（Lina Khan）将担任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

乔纳森·坎特一直以批评大型科技公司为职业发展方向，是反垄断的实践代表，尤其被称为“谷歌的老对手”。微软、Yelp、 *** 集团等公司都曾就谷歌的搜索和在线广告业务提起诉讼，坎特作为这些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经常与谷歌斗得不可开交。谷歌最近面临的两起反垄断诉讼案的主要策划者正是坎特。

莉娜·汗是联邦贸易委员会最年轻的委员，一直从事反垄断领域的学术研究。2017年，在耶鲁大学法学院就读期间，她因发表题为《亚马逊的反垄断悖论》的学术论文而受到广泛关注。这篇论文前瞻性地认识到，当时的反垄断法已不足以应对科技公司的“扩张”。如今，她是FTC对亚马逊提起反垄断诉讼的主要推动者。

上任后，坎特与利纳共同推动企业并购指导方针的重写，大规模企业并购面临更严格的审查。据彭博社报道，两党执掌的两个部门在 2022 年以反垄断为由阻止了创纪录数量的企业并购。苹果、谷歌、亚马逊和 Meta 在这一轮反垄断周期中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将由这两个人主宰。

反垄断诉讼是一场马拉松

正如Lina Khan的论文《亚马逊的反垄断悖论》所言，现行反垄断法并不适应数字市场的企业竞争环境。四大反垄断诉讼不仅关乎四家公司如何面对和应对反垄断风险，更关乎反垄断法的改革和更新，将影响更多科技公司的命运。业内人士评论称，将诉讼推进至审理阶段，并不意味着法院接受司法部和FTC的意见，“这将是一场马拉松，而不是短跑。”

电厂了解到，美国反垄断法源于1890年的《谢尔曼法》，用于限制铁路、石油等公司的不正当竞争。数字市场反垄断诉讼主要参考案例是1990年代针对微软的反垄断诉讼，该诉讼持续至1998年至2001年。法院认为微软将IE浏览器与其操作系统捆绑销售的商业行为属于《谢尔曼反垄断法》下的垄断行为。

反垄断法最根本的原则是保护消费者的利益，但在当时的微软案中，评论家们已经注意到了“反垄断悖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在2000年发表评论说：“简单地拆分它（微软）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原本免费的应用软件可能会开始收费，运营操作系统的公司也会大幅提高价格。”微软案以和解告终。

此外，数字市场反垄断也面临诸多技术难点。《发电站》在阅读庭审文件时了解到，对企业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评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相关市场的界定。一般认为，垄断的可能性只有在单一、统一的市场中才会存在。但数字平台企业提供的服务往往碎片化、多入口，存在“羊毛出在猪身上，狗买单”的商业模式。平台与用户之间的关系并不局限于直接的买卖关系，这增加了“界定市场”的难度。

例如，游戏公司Epic Games就应用商店分发和“征税”问题先后对苹果和谷歌提起反垄断诉讼，但诉讼结果截然相反。苹果胜诉，谷歌败诉。胜负的关键在于“市场界定”环节。在Epic与苹果的对峙中，法官选择了应用分发这个细分市场，将双方的冲突界定在游戏应用分发环节。苹果在这个市场上与索尼、微软、任天堂等游戏巨头竞争，自然不存在垄断的可能。但在Epic与谷歌的对峙中，市场被界定为安卓应用分发和安卓应用“征税”服务。在这些领域，谷歌无疑拥有垄断权。

有评论提到，反垄断面临的新技术问题不能通过简单的制定标准来解决，这意味着需要解剖和理解数字市场的创新模式，而这只是反垄断法改革的一小步。

该咨询公司认为，苹果、谷歌、亚马逊和Meta面临的法律挑战可能在未来几年持续下去。该公司还指出，公众对科技公司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统计数据显示，对大型科技公司抱有好感的人比例仍然较大，但数量呈下降趋势。公众对席卷科技行业的生成性人工智能公司表现出了更多的担忧。调查发现，51%的美国成年人支持对人工智能公司进行额外的监管，而这一比例对大型科技公司仅为37%，对社交媒体公司仅为45%。这意味着，互联网科技公司与反垄断的对抗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