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心机有多重 在兔子多元宇宙中抱着我的兔子

兔年将至，或许是少有的被一致认为“可爱”的生肖，以至于元旦刚过，各种喜庆的兔子形象便随处可见。在以“萌兔”迎接新年的大趋势下，中国邮政发行的生肖邮票上的蓝兔格外引人注目，不免引发了一些质疑与争议。

为什么人们觉得兔子可爱却不凶猛呢？回顾兔子与人类文明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小兔子被迫扮演各种矛盾交织的角色：牲畜、害虫、医疗祭品、宠物、童话明星。在人类为兔子创造的“兔子多元宇宙”中，既然爱与杀戮、奉献与反噬可以并存，一只独特而英勇的兔子又怎能没有一席之地呢？

作为一个因为自己养兔子而爱上兔子的人，我难免有些担心，随处可见的可爱兔子可能会引发人们不理智的购买宠物兔热潮。大多数宠物兔都和我家的小兔子一样，虽然有着迎合大众想象的柔软可爱的一面，但“兔子”的本性决定了它们注定会有顽皮甚至凶猛的另一面。只有将这两面结合起来，一只小兔子才是完整的。但如果你无法接受一只不“可爱”的兔子形象，那么你就必须非常慎重地考虑是否要养一只小兔子，为它可能长达七八年的余生负责。

相比如此艰难的决定，最简单、最温暖的兔年氛围，或许就是全家围坐在一起，一起阅读《绒兔》，这本百年来让全世界的孩子着迷、内容深刻、不会让大人感到无聊的图画书。在兔年，还有什么比让一只小兔子帮你的孩子理解什么是“真实”的、甚至有点“复杂”的爱更特别的礼物呢？

《兔子的多元宇宙》

一只肥胖的蓝色兔子，右手握着笔，左手拿着信，一双铜铃般的大红眼，一张张三瓣瓣笑得血淋淋的大嘴，胡子和指甲都如钢针般笔直。作为中国邮政2023年发行的兔年生肖邮票，如此大胆、惊艳的兔子形象，离“凶”很近，离“可爱”很远，完全脱离了大众对“兔子”的之一印象——“弱小、可怜、无助（但很可爱）”的刻板印象。

不过，虽然被称为“刻板印象”，但大众对兔子的确有着一种一厢情愿的（且比较平淡的）文化印象：这世上就应该只有那些“白白净净”的“小白兔”，雪白干净、天真柔弱，甘于处于“食物链底端”只吃草和胡萝卜而毫无怨言，让人不禁感叹“兔子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能吃兔子”。

画出如此凶猛兔子的黄永玉先生，或许是人类中少数了解兔子秘密的人。是的，千百年来，人类创造了“兔子的多元宇宙”，兔子也成为人类文化中唯一“承担如此之多”的动物：最初，兔子是用来食用的牲畜，但在新大陆，它们却莫名其妙地摇身一变，成为危害农作物收成的“害虫”；在近代到来前后的18、19世纪，它们被迫为人类医学的进步贡献生命，被当做无名英雄牺牲，但它们也之一次“走进家门”，成为新兴城市居民情感上的亲密纽带，也就是“宠物”的角色；在大众传播兴起的20世纪，杂志、绘本的出版，让小兔子们开始了它们作为“童话明星”在聚光灯下的旅程。

时至今日，兔子仍然有着复杂而矛盾的身份：牲畜、害虫、医疗祭品、宠物和童话明星。它们被杀死、被吃掉、被献祭，但也被爱戴、被童话故事描绘、被“可爱”。它们是动物中独一无二的。正如《生活》杂志在 1943 年哀叹的那样，“家兔是少数无论死活都能被欣赏的宠物之一。”

兔子作为牲畜食用的历史悠久。公元前一世纪，人类文明初期，兔子就和羊一样，成为提供蛋白质和皮毛的“经济动物”。根据《自然史》作者、古罗马作家盖乌斯的记载，兔肉是罗马人喜爱的食材，刚出生的兔子被视为美味佳肴。他们修建了可以延伸到地下的墙壁，作为兔舍，饲养兔子。随着征服和扩张，罗马人还将吃兔子和养兔子的方式传播到了欧洲各地。至少从5世纪开始，欧洲各地和中东地区的修道院就开始饲养兔子。

但与鸡肉、牛肉相比，兔肉已被工业化的现代肉类工业所淘汰。这是因为兔肉虽然富含蛋白质，但却不能提供其他肉类所能提供的人体必需的脂肪和维生素。“兔肉综合症”（ ）是“蛋白质中毒”（ ）的别称。1928年，为了推广因纽特人饮食，著名的北极探险家威廉·斯蒂芬森在纽约贝尔维尤医院进行了一年只吃肉的实验。为了复制他在北极圈荒野吃兔子的经历，实验人员要求他只吃蛋白质，零脂肪。不久他就开始出现腹泻和头痛的症状，不得不终止实验。二战期间美军发布的北极生存小册子曾强烈警告：“任何时候都不要限制自己只吃兔子。‘兔肉综合症’会让你腹泻，甚至死亡。”

但兔子作为肉类和毛皮的特色副产品，还是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2017年，全球兔肉（包括野兔）消费量为150万吨，与当年动辄数千万吨的禽肉和猪肉、牛肉消费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发展中国家是个例外，它们仍在大力推广兔子的养殖和食用，以帮助饥饿人群获取蛋白质。

事实上，兔子一直是人类在物资匮乏时期的关键支撑。美国大萧条时期，穷人靠兔子和松鼠填饱肚子，称它们为“胡佛猪”。战争爆发，粮食匮乏时，兔子成了肉食救星。二战期间，实行配给制的英国 *** 号召民众饲养兔子作为食物。美国也试图发起轰轰烈烈的全国性“养兔”运动，号召民众用类似板条箱的材料作为兔窝，捡拾杂草和树枝喂养“储备粮食”。

当人类肆意妄为时，即便是乖乖吃掉的兔子也会成为人类的噩梦。大航海时代，欧洲人开拓新大陆，让兔子变成了破坏农作物收成、带来生态灾难的“害虫”。1788年，英国之一舰队将之一批流亡者带到澳大利亚时，兔子是随行的五种家畜之一，跟随欧洲人踏上了这片相隔半个地球的土地。近百年后，猖獗的兔子已成为澳大利亚 *** 正式认定的“害虫”。当时，饱受兔子挖洞啃咬之苦的新南威尔士州 *** ，悬赏2.5万英镑，寻找“任何未知的、能有效消灭兔子的成功方法”。

澳洲人与“有害生物”兔子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近百年。军队的全国性狩猎赶不上兔子的繁殖速度，建在大陆各地的三道防兔围栏也无法阻挡兔子入侵西部农业区前线。直到1950年代，在弗兰克·芬纳博士的研究下，对兔子死亡率高达99.5%的粘液瘤病毒才被作为兔子的“生物防治”措施。澳大利亚的兔子数量从6亿只急剧下降到1亿只。但兔子通过与欧洲野兔杂交带来的超强遗传抵抗力顽强地实现了“群体免疫”，并在1991年恢复到2亿只左右，并一直保持至今，牢牢占据着当地动植物主要威胁和农业破坏者的位置。 想必在澳大利亚人眼中，威风凛凛的兔子更接近他们心中兔子的形象。

“现代性”的到来，让小兔子被迫担负的角色更加复杂多样。由于现代科学的发展需要，兔子在十九世纪中叶首次被用于实验室研究，至今仍作为实验“物资”大规模养殖。兔子和人类一样，对致畸剂敏感，会产生抗体，体型小，容易饲养，但体型大到足以抽血，再加上妊娠期短，可以诱发排卵，可以方便进行胚胎和基因研究。兔子成为为人类医学进步贡献生命的更佳祭品，也是间接挽救生命却被人类忽视的无名英雄：丘吉尔口中的二战期间最伟大的发明青霉素，完全依靠对兔子进行注射测试，确保每一批货物的安全。

19世纪下半叶的维多利亚时代，中产阶级和大众传媒的兴起，让兔子随着宠物潮流的兴起而“进入主流”，成为人类尤其是儿童的情感慰藉和陪伴，并成为杂志、图画书甚至动画片中的“童话明星”。

近代之前，人类普遍将动物视为“非理性的生物”，厌倦了种植和饲养牲畜向大自然乞求食物，很难发现动物除了作为经济来源之外的其他价值。中世纪学者普遍认为人与动物的情感关系“令人厌恶”且“堕落”。直到18、19世纪，城市和中产阶级才开始崛起。远离土地的他们倾向于将自然和动物浪漫化，亲切地给猫、狗甚至兔子等小动物起上像家人一样的名字，并允许“宠物”与它们一起生活在室内。在欧美，兔子仍然是继狗和猫之后第三受欢迎的宠物，尽管它们远不如前两者那么主流，仅进入美国1%的家庭。

值得一提的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父母甚至道德家都鼓励孩子们饲养宠物，以培养善良、自控等中产阶级的美德，尤其是帮助男孩子抵抗暴力倾向。兔子是被推荐饲养的动物之一，或许是因为兔子在大众的印象中特别弱小无助，孩子们和兔子因此联系紧密。在那个时代，欧洲各地的画像中，孩子抱着心爱的兔子并不罕见。杂志等新兴的大众传播媒体也乐于助长这种现象，吸引读者，以兔子等儿童宠物的饲养建议、儿童文学和图片为主要内容。

随后，出现了更多专门的儿童童话。最经典的“兔子童话”《比得兔》诞生于1902年，它传承了童话文学中兔子作为儿童视角替代品的传统。没有任何其他动物形象作为童话主角，能像这些有着柔软蓬松的圆身、可爱的大耳朵大脚、天真的大眼睛的小兔子那样直接击中孩子们的心灵。其实，迪士尼的“头号明星”应该是那只名叫“幸运兔奥斯华”的黑白兔子，而不是后来的老鼠“米奇”。

这些“童话明星”兔子，也让兔子的形象在大众印象中逐渐成为一种固定的刻板印象：兔子天真可爱，因为童话里的小兔子、小孩子手里的毛绒玩具都是那样的；兔子更爱吃胡萝卜，因为兔八哥嘴里总是嚼着一根；兔子软弱善良，因为即使比得兔的爸爸被做成了兔肉饼，他的家人依然对人类保持着善良。“兔子可爱”已经成为大众公认的真理，它们被吃掉、被杀死、被牺牲、被反噬，作为“兔子多元宇宙”中“月之暗面”的另一部分，真理被有意无意地掩埋，只剩下爱，甚至独具特色的蓝兔形象也难觅一席之地。 这种兔子等物种形象的“灯下的黑暗”，或许提醒我们反思，长期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为了维护良好的自我感觉，是多么傲慢地粉饰和平。

我家的小兔子，兔子族的一员

我必须坦白，我之所以对兔族受压迫的历史如此唠叨和愤慨，是因为我太爱我的小兔子了。

是的，我有一只小兔子。我的小兔子是道奇侏儒兔，一种很常见的宠物兔品种。把它带回家真的是意外，因为我被这个心机小兔子突然的“糖衣炮弹”惊呆了。三年前，宠物店里可爱的小兔子们就像彼得兔一样，抵挡住了我这样一个好奇的人类流浪到这里来的恶手。即使我像猫一样把它们捧在掌心，它们的四只爪子也会不停地踢动。店员见状，从笼子里拿出一团不起眼的黄白相间的毛，递给我。“仓鼠？”经典的颜色，黑色的眼睛，让我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道奇侏儒兔。”店员笑着回答，把它那短短的半个扁豆大小的小耳朵翻过来给我看，直接放在我的掌心。

小兔子 作者/摄影

兔子太小了，控制不住重心，像不倒翁一样晃了一会儿，还没稳稳地坐在我的掌心，它就默默地舔着我的手指，完全听话又亲昵，谁也想象不到。“兔子可以像猫一样自己上厕所，也不会发出烦人的叫声，这个品种以后长不大……”店员火上浇油，我迷迷糊糊地把兔子、笼子、草和木屑扛回家。我依依不舍地按照店家的指示安顿下来，这才意识到，一向讨厌风险、强调彻底研究的我，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过上了独立的生活，却匆匆迎来了自己的之一只宠物。

人们听说我养兔子，也没什么评论，之一句往往是“兔子臭不臭？”毕竟兔子和鸡鸭一样，都是“小朋友专用宠物”，小学门口经常几十只被卖，蜷缩在小笼子里，被乞讨的孩子买走，家长们喂它们一些菜叶和萝卜，它们就在粪便的恶臭中，恍惚地结束短暂的一生。和猫狗不同，兔子至少是“正经宠物”。

抱着先上车后买票的心态，我忙着寻找科学的喂养方法，避免兔子遭遇如此“悲惨的命运”。店员说，未成年的兔子必须关在笼子里，室内光滑的瓷砖会让它们尚未成形的骨骼变成“八字腿”。在不到一平方米的笼子里，孤单的小兔子在食盆、马桶、水瓶里扭来扭去。当它看到一丝人影时，便急切地将兔脸挤进铁丝笼柱子的缝隙里，龇着牙，那是一种在求人摸头求亲昵的姿势。

“暖气更好” 作者/照片

小兔子争强好胜，我照着指示，笨手笨脚地养着它，它吃猫草和兔粮，一点也不挑食，教它像猫一样在木屑里上厕所，也不算太难。我心软了，每天让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透透气”。它嗅嗅嗅，突然闪电般跑起来，一个“飘”就扑通一声，甩头扭着 *** ，像人一样唱歌跳舞，欢快地向我跑来。这“花花绿绿的衣服招待家长”的表现，让我哭笑不得，“小家伙在哪呢？”看到视频后，家长对小兔子的评价也严肃起来。

偷窥自己房间里的人类 作者/照片提供

几个月后，小兔子长大成人了。我们搬进了新家，新家有个小阳台，于是给它做了一个兔子房，让它自由活动。白天我们会打开阳台门，让它在屋里自由奔跑玩耍。我不得不在家里陪着小兔子三年。我几乎24小时观察的小兔子的行为，常常让我怀疑它的皮肤下是不是藏着一个“小人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法想象一只拖鞋大小的小兔子，会用门牙猛烈地摇开没有关紧的阳台门，偷偷溜出去玩；我也不敢相信小兔子能在层层的外卖袋里闻到心爱的苹果的香味，肆意地咬着，差点就溜回自己的房间；还有它有多爱整理床铺、叠被子。虽然它爱在人床上懒洋洋地伸懒腰，却总是不爱用前腿把所有的褶皱都抚平。

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类，当它做出如此“灵异”的行为时，我禁不住围观，欣喜若狂地赞叹，并广泛分享，让亲朋好友在朋友圈见证小兔子的与众不同。啊，人类总是被所谓的“独特”所吞噬，想想也并不丢人，毕竟拥有一颗星球的小王子，会被这朵自称独一无二的玫瑰彻底征服，让它成为“小王子的玫瑰”。而作为这颗蓝色星球上亿万生灵之一，拥有一只独一无二、非常“灵异”的小兔子，也难怪我有些贪心，有些傻乎乎，不停地叫着“我的小兔子”。

或许是确信我已经被它抓住了，小兔子高傲地撕破了引人上钩的“乖巧懂事”的“舔兔”面具，越来越暴露出它懒惰、小气的本性：小时候它明明认识自己的名字，你叫它就会追着人跑，可现在你叫它，它却摇着兔耳朵表示明白了，但却宁愿像母鸡一样蹲在原地，不愿意理会你；它的领土意识也与日俱增，明明昨天还是那个隔着笼子都想让人摸摸头的“小甜心”，今天却要像国王巡山一样每天巡视全屋，用下巴蹭着一切新事物来标榜自己是“牛魔王”； 如果兔子清理笼子和倒食物的时间过长，它就会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呼呼”声，好像它的领地被侵犯了一样。最悲惨的事故发生在兔子的“青春期”。当它心情烦躁时，它会偷偷溜到人身后，毫无预警地攻击人的脚踝，每次动作都会弄出血来。只有当它“绝育”后，它才会重新变得爱好和平，处于纯洁而朴素的状态。

然而这种人不惹兔子、兔子不惹人的新和平，竟然成了作家与宠物最理想的关系。一个赶稿特别怕被打扰的作家，无法应付一只不停叫、太黏人的宠物。好在兔子整天也很忙，忙着吃草、舔毛、疯狂地挠暖气片前的宜家地毯，把一切都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至于人，只会给兔子添麻烦。一旦兔子被抱起来后闻到不对劲的味道，它就会再次舔遍全身的毛。当兔子好不容易搬动的家具被放回原位时，它会反复挣扎，一次又一次地拖回去，毫无怨言。

兔子能自娱自乐，不像猫狗那样有很高的情感需求，这是好事。作为有陪伴义务的主人，你不会有那么大的负罪感。再说兔子“有时”还是会无聊的，如果你长时间完全不理会它们，它们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获得一些存在感。当我伏案工作的时候，兔子会突然跳过来，用鼻子碰碰我的拖鞋，轻轻咬我的袜子，甚至像小狗一样站起来，把两只前爪放在我的大腿上。这时，我抓住机会揉揉兔子的头，它就会发出轻微的磨蹭声，以示它很“乖”；当我平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只兔子会默默地跳起来，试探性地踩几下我的背，然后不言不语地舔舔我的额头。它是最敬业、最细致的养兔 *** 。最重要的是，这些坏脾气和小心思也如此独特。

然而，无孔不入的算法推荐和搜索结果总是打破我对我家兔子独一无二的幻想，用大量其他兔子的图片、文字和视频来证明兔子的一切“灵异”行为都只是来自“兔族”的天性。就拿它首次展现的“摇头舞​​和迪斯科”来说，短视频平台上不乏各式各样的兔子跳“bunny binky”的画面。 *** 告诉我，这是兔族表达喜悦的常见肢体语言；当兔子被抱累了，被放回地上时总会厌恶地用后腿踢动，这不过是兔族无聊时的标准做法，即所谓的“踢泥巴”（Dirt Up）。然而，房间里却没有兔子想象中踢我脸上的泥巴。毫无遗漏，我还被其他闹腾的主人精准地推了诸如用牙齿开门、抚平床单等高难度动作。 当然也有失落感，就像被迫发现独一无二的手工定情信物是9.9元从拼多多批发过来的，就像小王子在玫瑰园里看到万株玫瑰，情不自禁地感到无数的忧伤。

幸好，像我和小王子这样愚蠢的人类，总有机会明白“独一无二”的真正意义。麦田里的小狐狸教会了小王子，“彼此需要”会让双方都“成为全世界唯一”。而我领悟的那一刻，是在有一次我把我的小兔子送去寄养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按照惯常的方式，让它像个“不倒翁”一样坐在我的手掌上，抱着它。其他小兔子的主人羡慕地说：“太好了，我家的小兔子长大后，从来没有让我抱过。”店员也凑热闹，说很多兔子干脆不让人抱。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小兔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比如，它还是需要人类的拥抱，才能认识到自己的主人对它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它长大后明显很讨厌人类的味道。

因为是“我的小兔子”，我们彼此需要，所以对我来说，它是宇宙（甚至是多元宇宙）中最独特的存在。归根结底，我还是要感谢小兔子。即使它需要我这个人类才能生存，但水泥丛林中注定的永恒孤独，也难免让人颤抖。我最需要的是小兔子对我的需要。事实上，我需要小兔子远比小兔子需要我多得多。

小兔子祝新年快乐。作者/照片提供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为小兔子感到惋惜。作为群居动物，我很少走出家门，生活中就靠小兔子的陪伴给我带来精神上的慰藉。然而，作为从未被人类驯化、生性喜爱群居的“兔族”的一员，我的小兔子却强烈地保留了兔性。由于人类的经济能力和住房有限，它完全被剥夺了同伴陪伴的自然幸福感。即使有再多的甜苹果和爱的拥抱，也无法弥补。

愧疚之余，我也有种或许是自欺欺人的解脱感：如果我的小兔子被寄托在错误的人身上，无法遇到像小王子一样善解人意的主人，当它释放出“兔子”的天性，像“老鼠”一样，为生存而设计，而不是可爱惹人爱，它会不会遭到粗暴对待，甚至被残忍抛弃？即使这只是它“多元宇宙”中千万种可能的命运之一，我还是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真正的爱情”

这样看来，兔年兔子的“火爆”只能让我担心，这对那些冲动买回家的宠物兔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美国家长认为在复活节给孩子买一只宠物兔是很好的礼物，这是前车之鉴。据《国家地理》的数据，复活节买的兔子中，约有80%无法活过之一年，要么死亡，要么被遗弃。显然，冲动的家长并不懂得科学养兔，可怜的兔子要么英年早逝，要么被不负责任地扔进野外。

即便新年的时候你已经被各种可爱的小兔子“洗脑”，但要不要养兔子也应该是你经过认真考虑后要做出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决定担起给一个小生命一个家的责任，请尽量多了解一些科学养兔和兔子习性，这样至少能基本保证它的生活质量，而不是逼着它生活在又臭又脏的环境中被你鄙视；也能保证当你的兔子突破你对兔子“柔弱可爱”的假设，做出一些你认为具有破坏性和攻击性的行为，比如咬电线时，你不会把问题归咎于兔子本身，甚至一怒之下抛弃它，你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在让它“回归自然”。

我必须相当严肃地强调，将宠物兔遗弃在群落甚至野外，根本就不是响应“野性的呼唤”。宠物兔，或者说“家兔”，已经不再是与野兔完全相同的物种，而只是亲戚关系。这意味着宠物兔失去了在残酷的自然界中帮助它们生存下来的特质，不能依靠本能来抵御流浪猫、狗、乌鸦等掠食者的袭击。此外，它们在饲养者的选育下变得色彩斑斓、花纹斑斓，也失去了野兔身上常见的麻褐色保护色。一旦离开人类的保护，就只能等待被捕食的厄运。

另一方面，宠物兔不像猫狗，它们从未被驯化过，无法在人类社区中游荡，无法像流浪猫狗那样利用与人类共同生活的经验生存，不会翻找垃圾桶或向路人乞讨，无法看到人类想要帮助它们的善意，受到惊吓时也会像兔子一样乱动，比起猫狗，它们更难拯救。

总之，养宠物兔子的决定其实比养猫或狗的决定更加谨慎。如果真想让孩子更享受兔年的兔子氛围，最简单、最可行、最温馨的方式或许就是全家聚在一起，一起阅读《天鹅绒兔子》，这本诞生一百年、至今仍深受世界各地儿童喜爱的图画书。作者玛格丽·威廉姆斯写了一个让孩子们痴迷测试心机有多重，但又足够深刻，能够吸引成年读者的故事。

在她的著作中，天鹅绒兔子的生存含义是一个真正的兔子，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兔子。老化的孩子的爱使它感到真实，不惧怕自己的改变。

出乎意料的是，在男孩从猩红热发烧中恢复过来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兔子。

这个相当特殊的童话，甚至涉及“存在主义”，可能是帮助孩子们理解和思考复杂的生活问题，例如爱与损失，遗弃和痛苦，甚至死亡和告别。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兔子年来》之前写这篇文章，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在兔子那年对兔子产生“真正的”爱。